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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如初见【司空震×杨玉环】

第五章    愿得一心，不相离（二）

        长乐坊的舞台前依旧是门庭若市，座无虚席。当一众舞姬们纷纷退下后台之时，从人群中步出的是杨玉环。

       

       她依旧是以天人之姿出现在众人眼前，惹得台下观众都瞪大了双眼，而大家在惊讶的同时却又不敢惊呼造次，唯恐把下凡的仙子惊扰。在杨玉环端坐于前准备奏响之时，人们亦翘首以盼，屏息凝视。

        玉环眉目低垂，专注于琴弦。离开乐坊舞台半月有余，看上去一切似乎没什么改变，但只有杨玉环自己知道，自此之后曲乐中都包含着那人，想到他便好似有一股力量，给予了她心安，不再那么彷徨。而这声声动人在懂音律的观众耳里却也听得出些玄妙。

      “玉环姑娘不在乐坊的这些日子你们应该有所耳闻吧？”

        一些个同行前来赏乐的官家子弟也随即附和：“确实有些风声，说司空大人与吏部在朝廷之上争抢一女子，最后是吏部妥协了。”

          一位年纪稍长的便衣官家忙补充道：“在长安，司空大人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他想，估计长安的女子都任之挑选了。”

      “但话说回来，若是能拥有玉环姑娘这般的女子，我断是不舍得让她再出山演奏的，这点还不得不服司空大人的气度。”

       闲聊罢，几个人的注意力又被杨玉环婉转惊鸿的弦音给拉回了舞台。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似乎内心也能够理解素来孑然一身的司空震为何会看上这样的女子，而这女子低眉谦和却又高贵端庄的气场绝不同于寻常美人，气质于长安独一份。只能让人联想到不沾淤泥的出水芙蓉，不染尘埃的天山雪莲，何为权贵而不折腰。若这两人能走到一起原因定是简单且纯粹。

        琴音落，玉环礼貌致意众人，全场又是一阵掌声雷动及热情的叫好喝彩。

        

  

       演出完毕，杨玉环幽幽地折返后院的住所，穿过一道道连廊的阴翳，怀抱着琵琶又像在思忖些什么，连来人于六尺之内也未发觉。

     

        “玉环姐姐。”

    

         抬头一看，“星儿，有事么？”

        

  只见奕星礼貌地应着：

  

  “司空大人来了。”

        人还未走进厅堂便听到了小兔子阿离的声音，玉环并未选择径直地走到前厅，而是悄悄地从后厅进来，站定在画屏后听着他们的对话，纵使知道司空震想见到她，可她并不想此刻贸然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随后便听到小兔子用着不太客气的语气道着：“司空大人，我家玉环姐姐若是真的想见你她便会主动去找你，不必劳您大驾亲自来长乐坊要人。”

  

      “还是说大人你想要先礼后兵和上回一样直接把玉环姐姐掳回府上不成。”

        司空震对于公孙离逐客般的语气并不恼，反而话中略有愧疚：

      “阿离姑娘，震可以保证上次的事是出于意外。震于此亦先陪个礼。”

      “玉环把你们当作兄弟姐妹般看待，那么你们自是震该关照之人，何况星儿也是我侄儿。只要我们都想要守护好长安城与长安的百姓，那么我们从来就不是敌人。玉环是震珍视之人，自当是要亲自接她。”

      小兔子公孙离听了司空震一番话倒是被他的言辞礼貌弄得有点错愕，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专横。

     “玉环姐姐自来到长安起便是尧天的一份子，我们亲如家人。你可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司空震心里想起了玉环与自己在一起的点滴，像是对他人诉说又像是对自己诉说地喃喃道：

      “玉环鲜少会对他人提要求，但玉环是一个独立完整的人，她定会有她的期许，你们其他人包括震也不能够左右她的心意。”

       

  

       公孙离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愤愤不平到难以置信，到最后的神情中有一种名为宽心的情绪。 

  

      “玉环姐姐这会儿还在乐坊表演，大人先回吧，稍后我会把话带给姐姐。”

       

       司空震不再多言，握拳作揖后便转身离开。

  

  

        此时杨玉环轻步从画屏后出现，看着司空震坚毅的背影却在远处听到了他的几声咳嗽。

        她不禁有些担心,已是将入冬的时节。因司空震没有照顾好自身而心里有几分生怨。

        阿离是时才留意到了杨玉环出现，那想必方才的对话玉环姐姐也听到了吧？

      “玉环姐姐......”

      只见杨玉环微笑暖融地说：“快到晚膳时间了，我们一起到厨房准备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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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杨玉环再次回到了司空震的府邸。

    

      

       这个时候如果他在府上的话应该在书阁吧，玉环心想。于是径直地前往那地。

        将要到书阁门前之时，不远处便看到老家臣迎面走来，当他见到杨玉环出现在此脸上也露出了些细讶。到了玉环跟前停住了脚步。

      “玉环姑娘，夜里起风了，快些进屋里吧。”家臣关切地道。

        杨玉环见家臣手中托盘上盛着像是汤药的碗，：“大人身体怎么了？”

       “大人身体无大碍，只是近日气温渐降，有些许风寒，喝些姜汤就好了。”

      “让玉环端进去给大人吧。”

        家臣面露喜悦地道：

  

   “那自然是好。有劳了。”

        

        说起来在府上也待了些时日，这倒是杨玉环第一次进书阁。

        书阁内部的空间比外表看起来要更大更宽敞许多，轻步穿行于藏书柜间，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气息。不同于其他楼阁有诸多精美雕花，处处都透着一种庄严气息，如同这府邸主人的性格。

        直到穿过了好些许书柜才能到达最里边的厅室，光线也更明了起来。于走道一旁候着的侍女和家丁见到杨玉环后便恭敬且识趣地告退离开了。

       目光直视前方，司空震此时正站在书柜前，低头看着手中的书简。

       杨玉环慢慢走近他时，心里还有点忐忑，自上次离开后,不知他是否还在生她的气。端详着司空震认真思考的侧影，他的眉宇间透着不怒自威。

        将姜汤轻置于案桌，玉环在一旁看着司空震无动于衷的背影，只好在内心暗叹，：

   “果然还在怄气呢……”

        但下一刻却也迈出了步子，站定在司空震身后。伸出双手轻轻地环抱在他的腰间，额头也轻倚着司空震的背。女子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绯红，一言不发。

        玉环知道虽然司空震鲜少表露自己的内心世界，亦有霸道莫名的时候，但其实他总是默默地理解她，护着她。当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也许像这样抱一抱他也好吧。

        而司空震怎么可能真的想要冷落玉环，当玉环双手揽住自己时，他眼底的寒意顿时烟消云散，唯有温暖涌上心头。

        此时司空震把手中的书卷放回了书柜，另一只大手覆上了玉环的手背，语气温和地道：

      “怎么想着过来了？”

        转过身去轻拥着玉环的纤臂，注视着她那双只要一眼就能让他沦陷的眼睛，玉环也抬起头看着司空震专注无比的眼神，差点就要忘记该说些什么，晃过神来才道：

      

      “......嗯，听老家臣说你染了些伤寒，正好他端着姜汤送过来，玉环便替他端进来了。趁热喝吧。”

       未等她把话说完，司空震便将玉环横抱起，与他到案桌前的大黑檀宝椅之上同坐。玉环就这么被拥着坐在他腿上，此时司空震看着杨玉环，用一种很深的眼神，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眸看尽她的心意。可玉环永远都只用一种淡淡的柔软的情绪回望着他，就好像自己尽力地撞上了一团棉，反而愈发无措。

        即使内心再翻腾也只流露出三分，当司空震的面庞凑近想偷个香时，玉环先抬手用指尖挡着他的唇。

        

       玉环略显无奈地道：“先把姜汤喝了。”

  

       伸手端过了桌上的汤碗，细心地探了下温度，也是刚好入口的。玉环垂眼拿起勺子舀了一勺便往司空震嘴边送去。

        

        司空震沉浸在这温柔乡里，目光流连于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直到玉环主动要喂他喝姜汤时，先是愣了一下，看着玉环的眼神里有着细讶。玉环心想，是自己唐突了么……困惑不解而后又微笑以对，眼睛里仍是柔光一片。

       接着便是咽下喉咙却甜上心头。

       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从记事起，只依稀记得母亲曾在自己年幼时这般喂食过。而母亲亦是在此之前自己对于女子认知的唯一来源了，是包容的，温柔的。

        

  

        司空震一边喝着姜汤一边目光始终紧系着玉环的脸，把玉环都看得略微有些娇羞。直到最后还剩几口时，司空震也索性只手接过汤碗一饮而尽，又立马把碗放回桌上。

        还未待玉环反应过来便迫不及待地扣住她的巧首，与她的舌唇追逐着许久，直到司空震感觉到玉环想喘息才舍得放开。

       比起感受着她对很多人都一贯温柔美好的性格，司空震更是宁愿像现在这样看着玉环因为他而不能自已。